从广州最早的码头“泥城”开始 2000多年来码头位置由北而南、由西而东迁移
“水城”广州自古河网密布,码头林立,舟楫往来,八方来客,货如轮转,文化汇合,如同珠江奔流不息。码头不仅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连接内外沟通南北的纽带,无数故事和历史也在此处“停靠”。20世纪60年代之前,广州只有一座海珠桥横跨珠江两岸,居民生活离不开水路和码头。今天,广州有30多个客运码头仍在使用,不少市民、游客依然喜欢坐船,欣赏旖旎风景。珠江两岸伫立的码头,见证了广州的繁华过往,更陪伴了一代代广州人的成长。
今日闹市 古多码头
史书记载最早码头 西汉陆贾泥城登岸
“大体上来说,广州的港口、码头位置迁移的线路是由北而南、由西而东。”广州地理研究所研究员梁国昭说。
今天的西村发电厂南门处,立有“开越陆大夫驻节故址”石碑。按照梁国昭的推测, 2000多年前,这里是驷马涌口附近的一个红岩岛。刘邦派“汉初第一辩士”陆贾南下广州就是在此登岸的。赵佗起初非常高傲,拒不接见陆贾,陆贾气定神闲地修筑十里土(泥)城作为驻地,与随从在此驻扎数月,直到靠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劝说赵佗归顺。“泥城”就此青史留名,是番禺(古广州)有文献记载的最早的码头。这个地名一直沿用至清末,虽然今天的地图上再也找不到这个地名,但“老广州”大多知道,西村一带曾有过“泥城”。
南朝梁武帝时期(464年-549年),天竺僧人菩提达摩沿着海上丝绸之路东渡,历经三年寒暑,终于在广州的绣衣坊码头登岸。他的登陆地点被后人称为“西来初地”,意为来自西方佛国的高僧最早踏足之地。今下九路的西来正街、西来东街、西来西街等街巷也因此而得名。菩提达摩抵达广州后,便在登岸的地方设“西来庵”传教,开中国佛教禅宗之始。今日,在广州下九路的西来正街街口,闹市之中,一块灰色牌坊上刻有“西来初地”四个字。西来初地作为古码头的风光已无从寻觅,取而代之的是周围林立的商铺和涌动的人潮,禅意和世俗、寂静和喧闹在这里交汇,见证着中外文化的交流、碰撞与融合。
泥城码头与“西来初地”,以及宋代花地河出口处的大通古港等,都属于不同时期的广州外港。不过,古时广州最重要的外港当属位于今黄埔区南海神庙(波罗庙)附近的扶胥港。
古码头遗迹今犹在 船舶如云商贸传奇
广州历史上著名的内港有秦汉时期的兰湖码头,晋至南朝时的坡山(古渡)码头,隋唐时的光塔码头,宋元时的西澳、东澳、西湖码头,明代的蚬子步(怀远驿)码头,清代的十三行码头以及清末至民国时期珠江内外航道诸码头等。
秦晋:外来船舶多在兰湖码头靠岸;地名中藏古码头记忆
如今,流花湖、中国大酒店、东方宾馆、广州越秀国际会议中心、广州医科大学一带高楼林立。秦汉时,这里还是一片碧波,兰湖码头就在这里。往来西江、北江船只经由官窑、石门进入广州后,常泊于此。由北江、西江来广州的旅客,也大多在兰湖码头登岸入城。盘福路以西、东风西路以北至今仍有兰湖里、兰湖一至五巷等街巷,这些地名里蕴藏着古兰湖的记忆。
晋代,珠江北岸直抵今天的惠福西路,坡山南麓在江边突出,状如岬角,是一个天然避风良港。五仙观留下的“仙人拇迹”,就是当时珠江长年冲蚀的痕迹。
唐宋:光塔码头蕃舶如云;西澳码头续写商业传奇;东澳码头主营盐运
兰湖码头的使用时间很长,到了唐代还是一个避风港。不过,那时的码头区已移至今光塔路一带。当时珠江北岸一线大概在今惠福路之南,文明路之北。光塔码头就位于坡山半岛西侧的浮丘湾畔。来自东南亚、南亚、西亚等地的商人,沿着海路而来,在光塔码头登岸。他们在商船上满载珠贝、象牙、犀角、紫檀木等异域珍品,来到广州售卖;又将中国的丝绸、茶叶和瓷器销往世界各地。如今光塔码头虽已不存,但古塔犹留、古寺犹存、街巷地名犹在,见证着广州港作为海上丝绸之路一个起点的历史。
古代广州珠江上著名的浮丘石也是一个码头,四季水雾缭绕,烟波迷蒙。这石亦是岛,上有天然泉眼,清代评选羊城八景,“浮丘丹井”亦列其中。
宋代,广州子城两侧加建东城和西城。光塔码头所在的浮丘湾已演化为南濠,被包围在西城之内,海印湾演化为清水濠,被包围在东城之内。两濠分别被称为西澳(今海珠中路沿线)和东澳,是宋代广州最重要的内港码头区。
盐业是宋代朝廷最重要的财源,广州盐仓就设在文溪边,东澳则承担着盐运码头的重要功能。如今的仓边路、仓前巷、贤思街(原名盐司街,古代管理盐政的衙门所在地)等地名,均印证着此处曾是两广地区最大的运盐中心。
明清:蚬子步码头“千艘万舫”;十三行码头记录“天子南库”之繁华
明永乐年间,广州内港码头移到城西的蚬子步(今杨巷路怀远驿街一带),蚬子步码头旁建有“怀远驿”,落成于明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有房屋120多间,是官方用以接待贸易往来外商之所,也可以说是当时的“国宾馆”。怀远驿气势恢宏,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在外商中颇负盛名。
来自五湖四海的货品也被源源不断地贩运至广州出口,蚬子步码头成了“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的宝地。据《南海县志》记载:“居贾行商,往来络绎,脱遇风涛大作,则千艘万舫,皆可以衔舻而入避。”从“千艘万舫”这四个字里,可以想象出当年蚬子步码头贸易繁荣的程度。
之后,随着珠江北岸的南移,原位于江边的怀远驿逐渐远离江岸。到了清代,码头移至十三行之南。这里有进出口贸易码头,有各种货栈和仓库,更有各国的商业机构和洋行以及粤海关和广东邮政局,西关迅速崛起。
清代,珠江上船舶如云
如今的怀远驿位于荔湾区怀远社区,是西关十八甫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巷内麻石板路仅有4米宽。这里大部分一楼的房子都成了服装批发商户的仓库,而怀远驿的南端路口则建有西关男装批发的中心,往来如梭的人们仿佛延续着当年商贾的脚步。
天字码头 第一码头
天字码头始建于明 因珠江缩窄四度南移
时光荏苒,很多古码头已不复存在,唯独天字码头仍屹立在珠江畔。与一般的码头相比,它气势不凡:楼高两层,布局对称,屋顶用黄色琉璃瓦镶边,十多根红色大柱立于廊下,宛如恢宏的古建筑。这座码头究竟有何与众不同之处,能以“天”命名?
天字码头 始建于明代后期,与古城中轴线繁华的道路(今为北京南路)相连,是珠江上使用时间最久的码头
“天字”源于《千字文》
虽然现码头碑文称天字码头始于清代,但据《广东通志未成稿》记载,天字码头的兴建,可追溯至500多年前的明代后期,大埔县人李寿相在广州救了不慎溺水的陈公子——一位省城富商之子。为报救命之恩,陈公子送了李寿相1200两银子。李寿相随后自购船只,并在城南江边建了一个码头,取名“天字码头”。码头名“天字”,乃源于《千字文》第一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字排在首位,有“第一”和“最大”的含义。天字码头的名字后来被官府承认并沿用。
从明代开始,珠江急剧缩窄,江面只有650米宽,比宋代缩窄了450米。李寿相初建码头的明成化年间(1465年-1487年),珠江北岸一线在今北京路与接官亭(巷名)相交处以北,天字码头地处当时广州城外南面的江上沙洲——太平沙。清代,珠江缩窄至550米,江岸已南移至今接官亭以南,初建的那座码头已不存。1729年,官府在太平岛南端江岸(约在今北京路与接官亭相交处之东侧)重建码头时,仍称“天字码头”。从此,天字码头由最初的私人码头成了官府码头,专用于接送过往官员进出省城,民船不得停泊。清雍正七年(1729年),广东布政使王士俊在码头旁修日近亭(又称“接官亭”),供接官之用。
往后,码头的位置仍不断南移。1839年3月10日,钦差大臣林则徐下船登岸的那座天字码头,已迁建至今天北京路与八旗二马路相交处以北,距近日亭有一段距离。至清末,珠江北岸已南移至今沿江中路一线北侧,随岸线迁建的天字码头则建在今天北京路跟沿江中路相交处的附近,离近日亭已很远。至民国初期,天字码头再度南移,已很接近今天码头的位置。随着长堤的筑就,江岸变得稳固,码头的位置随后基本固定下来,与中大码头相对。
中大码头 原名康乐码头,1952年改名为中大码头。孙中山先生曾三次乘船到岭南大学演讲,都是在现中大码头上岸
尽管多次迁移,但天字码头始终与古城中轴线繁华的道路(今为北京南路)相连,这使它有了成为广州第一码头的理由。特别是在清末五口通商后,天字码头屡加扩建,成为珠江最大和最主要的码头。
多次见证历史时刻
天字码头在潮起潮落间发生了无数故事:明代著名理学家陈白沙的岭南心学走出岭南,影响辐射中原。陈白沙在奉旨前往京城的路上,曾路过广州,就是从天字码头上岸,当时其景仰者站在路边迎接,形容为“千万”之多。1927年1月18日,鲁迅“抱着梦幻而来”,在天字码头登岸,距码头不远的高第街,就有其爱人许广平的家。
码头大厅的外墙上刻着两幅浮雕,左边是林则徐,右边是孙中山。1839年,林则徐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抵达广州,就是在天字码头下船;后来,他黯然挂冠离去,也是在这里上船的。天字码头还见证了历史时刻——1912年4月25日上午,辞去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走下乘坐的舰船,走上天字码头;1922年6月16日,陈炯明部将叶举炮击越秀山总统府,孙中山化装出走,在天字码头登船。
时光跨越百年,天字码头经历了由私人货运码头、官方专用码头到如今全民共享的轮渡和旅游码头的沧桑变化。从清同治年间开始,来往广州的货船、趸船也可使用此码头。码头还不断扩大客运功能,当时,由天字码头开出的渡船线路开往香港、东莞等,它逐渐成为通往珠三角各地航运的总站。
天字码头于1964年拨给广州市轮渡公司使用,成为珠江边最重要的渡口之一。今天,天字码头已成为广州目前使用时间最长的珠江轮渡码头与珠江夜游的一站,在此上船可欣赏珠水夜韵,一睹城市繁华。
珠江夜游 乘游船夜游珠江广州核心河段,可欣赏到广州塔、海心沙、猎德大桥、星海音乐厅、海印桥、花城广场、琶醍等标志性景观建筑,全程50-90分钟不等。
广州历史上著名的内港有秦汉时的兰湖码头,晋至南朝时的坡山(古渡)码头,隋唐时的光塔码头,宋元时的西澳、东澳、西湖码头,明时的蚬子步(怀远驿)码头,清代的十三行码头以及清末至民国时期珠江内外航道诸码头等。
百年码头 别具新韵
西堤码头:广州最早的机动轮渡码头之一
大沙头码头曾被誉“水上白云机场”
20世纪初,广州修筑长堤,这条广州当时最长、最宽的马路,东接广九铁路,连接东山;西至沙面,连接黄沙粤汉铁路车站,将铁路、马路、水路三大运输系统相连。1912年-1921年,长堤新建和重建了9座大型码头,之后随着城市发展,珠江沿岸更是建了大大小小的码头,开通了连接省内各地以及广东与外省的主要航线。
西堤码头 广州最早的机动轮渡码头之一,紧靠南方大厦、爱群大厦与粤海关旧址。码头旁的塔影楼建于1919年,曾用作码头事务所
这些码头至今依然矗立在珠江畔,我们不但能从中看到今日广州的繁华,还可管窥广州过去百年的历史。
西堤码头:曾被陈少白购下,塔影楼原为码头事务所
在西堤码头的西面,你很容易发现这样一栋小楼:它的主体建筑带有明显的西式风格,楼顶却是中式的丁字脊歇山顶……这栋奇特的房子,有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塔影楼”。
时光倒流回百年前, 西堤码头是广州最早的机动轮渡码头之一。南粤名人陈少白倡议打破外国垄断,由华人自组粤航公司,经营穗港航线,并被推为总司理。陈少白在商场上也显示出灵活的手腕。1918年底,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英国为复兴航运业高价收购旧轮船,陈少白趁机把公司船只全部卖给英国,结束了粤航公司,购下西堤联兴码头。一战后航运复兴,陈少白将码头出租给轮船公司使用,每月租金毫银三千元,成为孙中山革命经费的重要来源。塔影楼就是在1919年建起来的,用作码头事务所,并作为陈少白在广州时的寓所。孙中山在广州的时候,对这位挚友十分挂念,不时到塔影楼找陈少白,并在二楼小住。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西堤码头
受珠江潮水涨退的影响,塔影楼地基构造发生变化,曾倾斜30厘米多,被称为“广州比萨斜塔”。后来,政府投入资金,开展扶危工程,使塔影楼重获新生。如今,塔影楼变身为西餐厅,成为繁华江畔一道美丽景致。
中大码头与大元帅府码头:孙中山曾多次留下足迹
在广州塔码头坐船出发,一路往西,不到五六分钟,就到了中大码头,能看到“国立中山大学”的牌坊。中大码头原名康乐码头,1952年改为现名。孙中山先生曾三次乘船到岭南大学演讲,都是在这里上岸的。中大校园里绿树红墙,怀士堂、爪哇堂、惺亭等人文建筑就隐藏在郁郁苍苍的草木之间。
再往西,就是大元帅府码头,“大元帅府”近在咫尺! 大元帅府码头原名石涌口码头,其前身是广东水泥厂运输码头,孙中山于1917年被选举为海陆军大元帅,就是在这个码头登岸,到达大元帅府的。
大沙头码头:昔日水路客运枢纽,今成珠江夜游的“母港”
从中大码头驶过江湾大桥,便可看到沿江路的大沙头码头。1918年,孙中山划定大沙头为飞机场,当时,大沙头飞机场分水上飞机场和陆上飞机场。1923年,“乐士文一号”在这里首度试飞成功。
大沙头码头 20世纪60年代起营运,曾是广州-珠三角的水上交通枢纽,被称为“水上的白云机场”,如今转型为珠江游码头
20世纪90年代,广州人学习香港西贡码头专营海鲜生意的做法,将大沙头的河运码头仓库改建成大型海鲜食坊一条街,夜市生意火爆。外地游客来穗,如果没去过大沙头西贡渔港吃饭,就不算到过广州。
1996年的大沙头客运站码头
20世纪60年代,大沙头码头开始正式营运。这里曾是广州与珠三角其他各地之间的水路客运枢纽,被称为“水上白云机场”,日进出旅客过万人次。20世纪90年代,各条航线逐渐取消;2000年,该码头宣告内河航运业务暂停,码头逐渐转型为以珠江游为主的旅游码头。如今,大沙头游船码头是最大的珠江游游船“母港”。
数 说
500,000人次
4月29日至5月3日,广州地区水路发送旅客累计达50万人次,同比去年增长127%。
155,000人次
4月29日至5月3日,珠江日夜游客运量达15.5万人次,同比增长11.8倍。5月1日客运量达单日峰值3.8万余人次。
136,000人次
4月29日至5月3日,鱼珠渡口发送客运量达13.6万人次,同比增长57%。
码头记忆 从未褪色
“铁壳仔”远去——
珠江游船融入璀璨江景
“香港有天星轮,我们有‘铁壳仔’。小时候一上船,就会‘霸’住船尾的位置,看着螺旋桨划动江水,变成一条白色泡沫。”“老广”阿潘说。在老街坊的记忆里,码头如同今天的公交站、地铁站一样,曾是市区内最主要的交通方式之一。
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广州,经济腾飞,工厂多了,来往珠江两岸及芳村的人流随之不断增加,广州市内轮渡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黄金时期,有27条航线、48座码头——曾创下一天10万人次的最高客流量、年发送旅客近1.1亿人次的辉煌纪录。客轮有限公司船长谭伟明当时在轮渡上工作,那时,黄沙到芳村的码头,在上下班高峰期,队伍排到了珠玑路,船票都是用桶来收。从清晨到黄昏,随着轰鸣的马达声,一艘艘渡轮徐徐靠岸,又徐徐驶向远处,人们跨江上下班、上下学,约会、喝早茶、买菜……珠江两岸的码头陪伴了一代代广州人的成长。
随着过江桥梁、隧道、道路、地铁的兴建按下“加速键”,轮渡过江需求减少,珠江夜游随即悄然兴起。为此,原本只是代步工具的轮渡船白天摆渡,晚上“兼职”当游船。“当时的轮渡船有八九百个客位,船很大。船舱内都没有安装玻璃窗和空调,四周通透,全凭自然江风吹拂。”谭伟明说。以前,广州塔往东的这段航线灯光稀少,黑漆漆一片,珠江新城就是珠江夜游的终点。如今,城市天际线沿着珠江向东延伸,游船驶过猎德大桥,来到珠江琶洲段,仿佛穿过科技感十足的都市森林。
清晨,渡船从新造渡口出发,载着市民驶向广州大学城
虽然码头的“交通”角色淡化,但广州的水路故事并没有结束。市区内芳村码头、大元帅府码头等依然用于街坊日常出行;亚运会后,广州塔码头和海心沙码头等新码头纷纷投入使用。目前,广州水上巴士共有14条航线,西到金沙洲,东到长洲,南到南浦锦绣半岛。其中,老广州熟悉的天字码头、鱼珠码头、中大码头等传统渡口都位列其中。
水上巴士 目前,广州水上巴士共有14条航线,西到金沙洲、东到长洲、南到南浦锦绣半岛,天字码头、鱼珠码头、中大码头等传统渡口位列其中
如今,“从中大码头坐水巴S02线(中大-芳村码头)看羊城地标”成为年轻人打卡广州的新方式。而如果从海心沙码头乘坐水巴S12线往东行,去往鱼珠码头,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是黄埔重要的水上客运交通枢纽,也被称为广州最繁忙的渡口之一,每天约有6000人次过渡。从鱼珠码头前往新洲码头,除了通往黄埔军校旧址,还能抵达广州最大的疍民聚居地——渔民新村。20世纪30年代,江上疍家船连天相接,云集了大约15万疍民。从1956年起,广州每年拨款兴建住宅和工厂,解决水上居民定居和就业问题。一处处水上居民新村或住宅拔地而起,水上居民全部上岸,安居乐业。疍民早已上岸,但热腾腾的艇仔粥、紫苏炒田螺依旧飘香。
码头故事 再书新篇
水上跨境新通道——
“海天联运”成为现实
轻舟一叶过,两岸珠水长。5月4日,在琶洲港澳客运码头,随着一声清亮的船鸣,“海珠湖”号高速碳纤维客船正式投入运营,驶往香港。乘客经琶洲港澳客运口岸的联检楼过安检,到达出境大厅,即可自助取票和值机,经出境查验后就可以登船,“无缝”到达香港国际机场,无需再办理出入境手续。
“以前可以在城区洲头咀客运码头坐船去香港,现在坐船2小时直达香港国际机场,方便!”旅客曹女士高兴地说。
1978年,改革开放之初,中断了29年的港澳直接通航重新恢复,港澳客轮靠泊在沿江西路海关验货码头。1980年1月1日,广州洲头咀客运站启用,广州与港澳间的客运水上航线正式营运,洲头咀码头成为广州连接香港和澳门的重要纽带。那时,“星湖轮”和“天湖轮”航行至香港,“东山轮”和“香山轮”航行至澳门。原移民管理警察刘宝书回忆说:“节假日为客流高峰期,日均能达1000多人,都是往来探亲的,热闹得很。”
随着公路铁路的发展,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洲头咀客运航线停航,住在广州市区的市民要乘船前往港澳,需到番禺莲花山码头和南沙客运港口岸码头登船。
南沙客运港码头 1992年正式开航,主要经营广州南沙往返香港的水上客运服务。目前在香港靠泊的码头有香港中港城码头、香港国际机场,每天往返航班12班。
其实,港澳客运码头选址琶洲,也是为了能给广交会参展商带来更多便利。以往每年广交会,外商往往会搭乘飞机到香港国际机场,再通过陆路到广州。琶洲港澳客运码头开通后,客人在香港下机后可以直接坐船来琶洲,甚至行李都可以到了琶洲再拿。从内河航运到“海天联运”, 琶洲港澳客运码头不仅填补了中心城区水上跨境口岸的空白,实现粤港澳大湾区立体交通的无缝衔接。
琶洲港澳客运码头 粤港澳大湾区标志性直连交通设施之一,也是广州中心城区连接香港的唯一客运码头。2023年4月14日正式试航,5月4日正式投入运营。
珠江潮声依旧,码头激荡着千年时代风云,承载着岭南水乡记忆,见证着广州的过去与未来。